據中國之聲《新聞縱橫》報道,這兩年,一到夏天,不管是南方還是北方,大城市里都可能因為一場大雨而交通癱瘓。于是,“看海”一詞流行了起來,表達著人們對城市內澇的無奈心情。
快速路、城市主干道、軌道線的建設讓城市面貌一年一個樣,但是地下管網的建設更新速度卻遠遠滯后于地上的變化。這次兩會,不少代表委員再次聚焦城市內澇頑疾,基層代表談體會,專家學者出主意。
這兩天,武漢雨水不斷,部分中心城區,積水重現。武漢市水務局排水管理處處長項久華解釋,武漢的地下排水設施,總體設計是一年一遇。
項久華:現在總體設計是按照一年一遇,局部的低洼立交橋,是2到5年一遇的標準。也就是說日降雨量100毫米,小時降雨強度在34毫米這個范圍不會導致大的淹水。
一年有六七次大雨,會超過武漢地下排水設施的承受能力。如果瞬時降水量過大,單靠自然力量無法讓雨水排盡。在武漢,中心城區管網的水基本都是通過市屬13個泵站進行抽排。即便如此,城市排水設備數量不足,武漢城區還是頻頻出現內澇。項久華說,老城區管網設施的老化,是排水不暢的主要原因。
項久華:中心城區就是靠沿江,這一塊是老城區,設施比較老化,管徑比較小。有的管徑是300毫米左右的管子,有的一些還是陶瓷管,就是過去燒制的管,應該是民國的。
武漢的地下骨干管網將近2500公里,加上街巷末梢,管網總長達到6000公里,其中老城區的管網占了五分之一,直徑800毫米以下的管道占整個地下管網的五分之三,像電影里那樣能走人、能行車的管網只是鳳毛麟角。
公開報道顯示,北京城八區排水管道總長5100公里,近四分之一的管網是30多年前建成的,而這些管道正是地下管道譜系中的青壯年。這些縱橫交錯的地下管道,被稱為城市的靜脈系統,維系著城市的代謝與循環。但現在,只要一下大雨,城市機體很可能就陷入深度紊亂。去年夏天,“到武大看海”被學子們戲稱為“最浪漫的事”,首都北京也成了澤國。實際上,北京、武漢的城市“內澇”只是全國城市內澇問題的縮影。今年兩會,全國政協委員、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副所長徐旭東的關注點正在于此。
徐旭東:我建議地方政府,地上建設差不多的情況下,要投入精力把地下問題解決。這是全國城市建設,地下管網建設的一個通病。
關注城市內澇頑疾,關注地下管網脆弱現狀的代表委員不止徐旭東一人,城市內澇也不僅是大城市的通病,中等城市也是如此。王潤梅,來自山西的一位基層代表,她的日常工作正是地下管網的清掏和疏通。正如城市的“內科醫生”,王潤梅和她的100多位同事,共同承擔著山西太原800多條大小街道的進水井、檢查井、地下管網的清掏和疏通任務。王潤梅用自己的實際工作說話,地下管網老化,是城市的共性問題。
王潤梅:這么多年來,比較重視地上的工程,地下管網的改造有點落后。而且經過多年的使用,有些管道斷了,有些井位安排的不合理。因為老化,所以攬水得特別快,管網只有可能一兩百毫米的管徑,總之,因為老化,雖然看見那么粗,其實里面越來越細,管子里頭有些問題是解決不了的。
聽王潤梅淡然地講述了她再熟悉不過的工作,似乎可以品出些許基層工作者的無奈與希望。
王潤梅:有的時候,雨下多長時間,我站在雨里多長時間。只要一下雨,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積水的地段。作為市政專業人員,我只能盡最大能力,有時候也很無奈。
38歲的王潤梅說,自己20年前參加工作的時候是最年輕的,到現在依然是組里的年輕人,工作環境惡劣,收入不高導致這項工作后繼乏人。
王潤梅:到了特殊的季節,夏天,大家走到街上,某一個地段水淹了,走不過去了。就這個階段對我們的工作有個認識,只是說,你看你們怎么做的,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?其實我們每天不停在清理里面的垃圾,每天循環不斷的在做,但是我們一個小組幾個人,管著幾十條街,還是人少的原因。
城市的地下管網建設破在眉睫。如何解決龐大的資金缺口?也是擺在政府面前的一道難題。武漢市水務局排水管理處副處長張文春:
張文春:作為水務部門來說,排水設施的設計標準、規劃標準都要提高。但是實際上再提高一個等級的基礎上,整個的管網布局和前后連接的話,會以一個N次方的形式放大,需要很大的經濟實力做后盾。
有報道也說,北京的地下管網改造至少需要上千億。全國政協委員徐旭東對地下管網改造問題專門做了調研和比較,也有自己的建議。
徐旭東:地下空間開發利用帶動地下管網,否則這錢從哪里來。怎么樣把地下空間開發起來,有了商業利益,同時把地下管網問題解決了。如果能像東京、巴黎那樣非常發達的一個空間利用它,同時把管網也布在那里。這樣不就錢也有了,問題也解決了。所以要結合起來弄。